在互联网上和陌生人对话越来越难,选择这事应该广有共鸣。言别言选进入社交媒体时代、让语短视频时代、选择自媒体时代、言别言选“人人都有麦克风”时代——管你叫它什么时代,让语无恶不作这都是选择不断弥漫的传播现实。
对于这种交流的言别言选无奈,社会学家、让语传播学家、选择政治学家大概可以写出一百篇论文。言别言选而我好奇的让语最微观的问题是,在争吵时,选择人们说的言别言选那些词究竟是什么意思?
无数次,我看到有人用这样的让语词互相攻击:屁股歪了、人血馒头、大孝子、夹带私货、典中典。很多时候,我已经对他们讨论的内容不感兴趣,只想知道这些词究竟是英姿飒爽什么意思?当人们在用这些词互相攻击的时候,究竟是在说什么呢?
“人血馒头”一词来源于鲁迅的小说《药》。故事讲的是,民国时期,革命者夏瑜被害,但人们漠不关心,还说他“疯了”,只在乎能不能买到用他鲜血蘸的馒头,商人要来赚钱、病人要来治病。
可以看出,这是一项严重的指控,控诉对方的根本动机。但它正在被滥用,用在想要记录悲剧的记者身上,用在遇害者家属身上,用在任何谈论某个悲剧、而其谈论方式让另一人不满的人身上。甚至是,使用者也未必有与这一词语相称的、这么大的恶意,但这个词的身怀六甲强烈贬义色彩,又会引发另一方的反弹和攻击——很有可能,又被贴上另一个夸张的标签。
我不相信,每个网友在现实中都有这么大戾气。说不定,他只是一个普通、可亲的同学或邻居。我更愿意设想,一些词是否是人们条件反射、脱口而出的?是否是在互联网语言污染和磨损的环境下,下意识使用的?
《论语》中说:“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。”词语可以给混沌的问题、现象和情感命名,被命名之后,它们才被看见,被理解,被处理。
“内卷”“躺平”“佛系”、PUA,大打出手这些词刚在社会上流行时,都引发了思考,提示人们关注新的社会现实和情绪。但是,当这些词被滥用,对语言的污染又在发生。
有人发现,现在任何上进、参与竞争的行为,都会被人称为“卷”。一位学社会学的朋友告诉我,他感觉到,不知不觉中,年轻人好像只被分为“卷”和“躺平”两种状态,没有中间地带,但真实的人并非如此。
播客“翻转台电”探讨哲学问题,主播曾提到,“卷”和“舔”都是单字成梗,流行起来后,在年轻人群体中,严惩不贷基本代替了“竞争”和“追求”两词。但是,“竞争”和“追求”都是中性词,“卷”和“舔”都是贬义词,这种“短期爆发性的语用”污染的结果是,让人感觉到“一切个体涉入的竞争都是坏竞争,所有追求他人的行为,都是人格很低的事情。”这限制了对竞争和人与人关系的想象。“好像一切竞争都是过度的、无意义的、重复的、荒唐的,一切人与他人的说服过程,都是一种附和。”
更有人指出,注意力经济下的表达焦虑,也让表达走向“通货膨胀”。意指,要不断用更强烈、极端的分文未取表达,表达过去的意思。有人说,如今“爱你”只是“谢谢”的意思。不用5个以上的“哈”,就不能表示你真的觉得好笑。这一数字还在继续增加。
播客“翻转台电”的主播曾分享,他在餐厅听到一群少男少女说话,他们在形容这天旅途中的经历时,频繁使用一个互联网流行梗——“整个完全垮掉”。这是一个程度极其强烈的表达,其使用之频繁让人惊异,好像他们这天经历的一切都“整个”“完全”“垮掉”。
在这位哲学研究者看来,在词义弱化和语言通胀的情况下,人们对中间地带的事物愈加失去感受力。
在一个充满两极化表达的世界里,“不是最伟大的,就是无足轻重的”,中间地带越来越难以被命名、被描述、骄兵必败被看见。那些表现微妙情感的电影,人们“不是觉得它不好,而是觉得它无聊”。
他说,人们总说,五十步笑百步,但在现实世界中,人和人的差异,就是“五十步”和“百步”的区别,而不是“零步”和“百步”的差别。甚至在很多情况下,“五十步和五十五步,可能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”。而那些膨胀后的标签与形容词之下,人和人,显然不是程度上的差异,而是本质上的差异。
一个语文教育自媒体作者描述了老师在课堂上与学生的如下对话。
“你认为《雷雨》是一部怎样的作品?”“狗血。”
“你认为周朴园是有机可乘一个怎样的人?”“渣。”
“你认为鲁侍萍有什么特点?”“弱鸡。”
语言学家李安宅认为,人创造了语言,语言也创造了人,什么样的语言便成就什么样的人。
当你还没有理解一个词真正的含义,最好不要轻易使用它。
“我们必须分析我们所使用的语言。”语言学家乌厄·伯克森说,“词语……应该不断受到质疑;但出于自满、恐惧或纯粹的愚蠢,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允许它们引导我们。”
在这个充满情绪、立场和标签的互联网世界中,我们是否在被自己的言语改变着?
长串的自我表达,被称为“小作文”。一个又一个“瓜”,在“狗头”表情见证下传播、漂流。许多涉及当事人的痛苦,甚至是不足为奇严重犯罪的热点事件,也能被这样传播:“这个‘瓜’你吃了吗?”
这样的话说多了、听多了,我们究竟有没有变得麻木呢?
于是,正因为人类情感的珍贵,人与人互相理解之艰难,我们是否可以在一句话、一个词脱口而出之前,再想两秒钟:这个人是否真的在“吃人血馒头”?真的在PUA?他的行为真的可以用某个高度抽象的词去概括吗?
因为,如果这个词开始被滥用,那些真正“吃人血馒头”和PUA的人,所受到的批评,反而大大折损了。
或者,当我们条件反射,想要说出一个固定表达时,可否想想,有没有什么别的词语能替代它?有没有更准确的表达?又或者,在无法描述时保持沉默。
科幻电影《降临》中,人类通过理解外星人的语言,进入了外星人的灵丹妙药世界。那是一种与人类不同的、消除线性时间的语言。一篇评论中,作者从影片的片段延伸想到,头脑中的意识就像一团模糊的“雾气”,“现实的语言就是有这样冲破模糊意识的力量,但同时又不免会击碎意识中的那团雾气。”
另一位网友感叹:沉浸在某一段网络流行表达里,当然算不上致命的问题,只是,话说出口前,意识里的“那团雾气”如此稀薄,说出口的那个词如此确定和重复,是种损失。
郭玉洁 来源:中国青年报
(责任编辑:灭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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